宛如一隻無臉惡魔

一聽到「八卦」這兩個字，你會馬上感受到負面生厭的情緒嗎？古往今來，不少人都提出在背後道人長短的壞處，像是美國專欄作家萊德勒(Ann Landers)就曾形容八卦「是一隻無臉惡魔，專門讓人心碎和毀人事業」。

心胸狹小者說八卦

在猶太教經典《塔木德》(Talmud)中，則形容八卦是三面刃，對聽者、說者和被說者都有害。人權鬥士、前美國第一夫人愛蓮娜羅斯福(Eleanor Roosevelt)則說：「心胸遠大的人談理想，一般人討論事情，心胸狹小的人則道人長短。」

破壞關係、瓦解信任

上述名言都在描述八卦的壞處，像是八卦會破壞彼此的關係、傷害他人的情感、瓦解信任等，但事實上許多研究顯示，八卦在某種程度上有益健康。

70%在道人長短

其實，在別人背後嚼舌根不是最近才出現的事，最早紀錄有案的八卦出現在西元前 1,500年的黏土板上，上面寫到一名男子與有夫之婦暗通款曲。現在則有研究顯示，人們日常對話中有將近 70%都在道人長短，而小朋友從 5歲開始就會八卦。

惡意成分只有3-4%

過去，只要一提到八卦就會和充滿惡意畫上等號，但根據研究人員的統計，事實上八卦中充滿惡意的成分很少，只佔了 3-4%，而八卦的好處卻不少。

好處一：讓人團結一心

首先，八卦可以讓人們團結起來。德州大學和奧克拉荷馬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，如果談話的兩人分享對第三者的厭惡，他們彼此間會因為同仇敵愾而感覺更靠近，這樣由八卦而生的緊密程度，遠遠比分享對第三者的正面意見來得高。

好處二：釋放愛的激素

再來，大聊八卦可以釋放出讓人感受到興奮、愛和信任的荷爾蒙。一份邀請 20-22歲女大生來當受試者的小研究發現，當她們在聊八卦時，她們的身體會釋放更多紓壓的催產素，這種荷爾蒙能促進彼此的關係和增加信任與慷慨的感覺。

好處三：幫助自己成為更好的人

道人是非的第三個好處是，能幫助人們成為更好的人。荷蘭格羅寧根大學的研究人員在研究八卦帶來的效應後發現，聽到有關別人正面積極的故事時，會激勵聽者自我提升，負面故事則會讓聽者警惕自己。

拿自己和被八卦者比較

負責帶領這項研究的荷蘭學者馬汀內斯庫(Elena Martinescu)表示，別人的八卦對了解自己來說是很有價值的資源，因為人們常會不由自主地偷偷拿自己和被八卦的對象比較。這份研究也點出當人們聽到越糟糕的八卦，他們越懂得警惕自己。

好處四：警告對方遠離危險

此外，根據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在 2012年的研究顯示，人們會透過八卦互相警告對方遠離不老實和危險的人，這種八卦被稱為「親社會八卦」(prosocial gossip)。

不該有罪惡感

帶領研究的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社會心理學家費恩伯格(Matthew Feinberg)說：「如果八卦能避免他人被佔便宜，那麼我們不應該對說八卦有罪惡感。」

從理毛到說八卦

無論如何，目前對八卦最正面的評價來自演化心理學家和人類學家鄧巴(Robin Dunbar)，他著有《理毛、八卦和語言的演化》(暫譯，Grooming, Gossip and the Evolution of Language)一書。

鄧巴表示，過去人類的祖先靠著互相幫對方理毛、抓跳蚤來確保在遇到攻擊者時，能共同抵禦外侮。然而，隨著人類變得越來越聰明、越來越社會化，這個小圈圈也越來越大，大到要靠理毛來聯絡感情不太可能，這也是為什麼語言會出現，然後八卦透過語言開始傳播。

共享的身分認同感

演化心理學家鄧巴提到，八卦賦予早期人類一種共享的身分認同感，幫助他們更能掌握周遭環境，最終孕育出更為複雜的文明。

生存、繁衍之必要

除了鄧巴，著有《人類大歷史》(Sapiens: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)一書的歷史學家哈拉瑞(Yuval Noah Harari)也抱持類似的看法，認為八卦對人類生存和繁衍來說很重要。

哈拉瑞在書中寫到：「對於男人和女人來說，知道獅子和野牛在哪出沒不夠，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知道團體裡誰討厭誰、誰和誰有一腿、誰是老實人和誰是個騙子。」

想說八卦別害怕

最後，《大西洋月刊》在報導中寫到，下次當你準備開始嚼舌根時，不要害怕，你可能正在促進合作、增加他人的自尊心，並且執行人類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任務喔！

延伸閱讀：《打擊八卦？烏干達徵「社群媒體稅」惹議》
《人腦為什麼這麼「大」？》

參考資料：
01 Gossiping Is Good
02 Gossiping can make us look bad — but it may have evolved to help us bond with each other
03 Gossiping might actually be good for you
04 Five Hidden Benefits Of Gossip